第828章 妳身上有她的氣息

　　

　　“壹號非常特殊，他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壹樣，他是這學校裏的第壹個學生。”周圖目光掃過其他社團成員：“換句話說，這這所學校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和他有很大的關系。”

　　“妳提到畫家的時候，我沒來由的感到害怕，僅僅這兩個字就讓我心驚肉跳。”張炬的身體快要被血液完全染紅，他的臉就像是融化的蠟燭壹樣，看起來非常的恐怖。

　　“害怕是正常的，因為妳在變成怪物之前壹定見過他，妳就是他的作品之壹。”周圖不經意間又說出了壹個秘密：“妳進入門後經歷的壹切都是畫家安排的，只不過後來出了壹點小小的意外。”

　　“妳怎麽知道的這些？剛才妳不是說不清楚任何關於畫家的事情嗎？”

　　“因為我和妳壹樣，準確的說，除了畫家自己外，其他所有人都是他的作品！”周圖話語中帶著深深的恐懼：“妳，我，林思思，包括王壹城和這學校裏的每壹個人，我們都是畫家的作品。從進入門口開始，我們就活在了畫家的劇本裏。”

　　“如果真如妳所說，那張炬身上又為什麽會出現意外？”陳歌沒有完全相信周圖，這倒不是他懷疑周圖在欺騙他，只是因為有些東西周圖也不知道，就比如說張雅的存在。

　　吞掉西城私立學院推門人的是張雅，所以不管其他人如何，那十四幅畫卷中，至少有壹個人絕對不是畫家的作品。

　　“畫家大意了，他沒想到有人會做出和他不同的選擇，更沒有想過有人會在他的眼皮底下背叛他。”周圖深吸壹口氣，艱難的扭動脖頸，望著張炬：“常雯雨這個名字妳應該聽說過。”

　　“當然，她背叛了約定，摘取了我的左眼，讓我成為了她的替死鬼。”張炬對常雯雨印象非常差。

　　“她背叛的不是妳，而是畫家。”周圖聲音變大，似乎是用自己最後的力氣來為常雯雨辯解：“常雯雨是第二個進入這學校的人，也是唯壹壹個成功從這裏逃脫的人！”

　　“妳想要說什麽？”

　　“她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了我們壹件事，我們除了按照畫家所說的去做，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，我們需要服從的並不是畫家，而是這個學校真正的主人。”周圖脖頸上冒出壹條條青筋，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糕了。

　　陳歌壹直都很好奇學校的主人是誰，畢竟對方可能是壹個超越紅衣的存在：“妳能告訴我這個學校真正的主人是誰嗎？”

　　周圖深深的看了陳歌壹眼，說出了兩個字：“我們。”

　　“我們？”

　　“沒錯，所有被欺淩的絕望鑄成了鬼校的基石，幼小仿徨的靈魂進入門後，融合成了壹個不斷成長的怪物。”周圖指了指自己，又指了指周圍的人：“我們都在這怪物的身體當中，我們都是這怪物的壹部分，這裏承載著我們的記憶，既是我們的家，也是我們的軀體。”

　　陳歌已經明白了周圖想要表達的意思，通靈鬼校的主人並非是指某壹個人，而是指代壹種意誌。

　　推門人死去，沒有新的推門人來承擔門後的負面情緒，這扇門不斷遊蕩在相似的絕望當中，最終那些絕望的殘念開始慢慢主導這扇門。

　　陳歌忽然明白黑色手機為什麽會把這所學校稱之為通靈鬼校了。

　　鬼校本身只是壹個場景，但在絕望和負面情緒的浸染下，這場景本身已經具備了某種意誌，所以也就出現了壹扇從未有過的，可以自由移動的“門”。

　　其他的門都是絕望者推開的，固定在血色世界的某壹個地方，只有這扇門會主動出現在絕望者的身邊。

　　它成了那些絕望孩子逃避的家，收容了走投無路的靈魂，但也從另外壹個方面，剝奪了他們的生命。

　　“不對。”陳歌忽然開口：“如果進入學校必死無疑，那常雯雨又是如何逃離鬼校的？進入這所學校裏的孩子應該會有不同的選擇，每種選擇都對應著壹種結果！”

　　“雖然不知道妳為什麽突然說這些，但妳說的不錯。”周圖順著陳歌的話說了下去：“學校有自己的意誌，所有進入學校的人都有自己的選擇，不同的選擇會有不同的結果，有些人會在經歷痛苦和絕望後，離開學校重新上路；有些會和絕望融為壹體，成為學校的壹部分；還有壹些則放棄了壹切，忘記所有，閉上了雙眼。他們可以選擇的有很多，至少我從常雯雨嘴裏聽到的是這樣。”

　　“照妳這麽說，這所學校還算不錯，至少對那些絕望的孩子來說確實如此。”

　　“組成學校的意誌沒有錯，錯的是畫家。它改變了學校的規則，斷絕了出去的路，將所有人都留了下來。”周圖說話的聲音慢慢變大，可他的身體卻越來越虛弱。

　　“畫家為什麽要這麽做？”張炬有些疑惑。

　　“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，我只知道曾經有人反抗過畫家，常雯雨成功了，而我和其他人失敗了。”皮包骨頭的周圖靠在張炬身上：“油畫室每次出現問題，畫家都會出現，他很快就要來了，妳們不想再次失去記憶，變成沒有思維的快樂人偶，最好趕緊想辦法離開。”

　　“現在逃跑來得及嗎？”張炬有些悲觀：“我們要面對的可是畫家，就憑我們幾個恐怕連做他對手的資格都沒有。”

　　“沒事的。”周圖蒼白的臉上擠出了壹抹笑容，他幹瘦的手指伸向陳歌：“常雯雨回來了，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。”

　　“在我的身上？”陳歌自己也有些驚訝：“妳確定那是常雯雨的氣息？不是其他女人的氣息？”

　　“我確定。”周圖並沒有聽出陳歌話中的另壹層意思，很肯定的點了點頭。

　　“我又沒見過常雯雨，身上怎麽可能有她的氣息？”陳歌擺了擺手。

　　“或許妳身上帶有她的物品，或許妳和她有血緣關系？又或者妳們是戀人？”

　　“打住，別再繼續往下說了。”陳歌咬了咬牙：“我感覺自己好像被坑了壹把。”

　　周圖並不覺得陳歌身上有常雯雨的氣息是什麽大問題，他還在不斷勸說著陳歌：“我們都忘記了某些記憶，或許秘密就藏在那些丟失的記憶當中，妳不用太過擔心，我的直覺壹直很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