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攤牌

　　陳歌見範郁的姑姑如此配合，他便主動上前，將地上的畫撿起。
　　白紙上畫著壹座黑房子，房子裏擠滿了紅色的小人，在所有紅色小人不願靠近的位置，還有壹個極為醒目的黑色小人。
　　“這就是妳說的畫裏有我？怎麽證明？”陳歌可不會僅憑壹幅畫就相信對方。
　　“範郁畫裏的人壹直都是紅色的，我也是第壹次看到黑色小人出現，想了很久，才確定這個黑色小人就是妳，因為最近壹個月，只有妳壹個外人進入過我家。”範郁的姑姑站在廁所角落，身上的雨滴滑落在地，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。
　　“僅此而已？那這些紅色小人是什麽意思？黑色小人和紅色小人又有什麽區別？”
　　範郁的姑姑站在黑暗中默默看著陳歌，就在陳歌以為對方不會說出真相的時候，她突然開口：“紅色小人代表著鬼，黑色我第壹次見，可能是代表人吧。”
　　“鬼？”
　　“我知道妳不相信，但有些東西確實說不清楚。”範郁的姑姑聲音平靜，這番話她似乎早就想好了：“在範郁的父母沒有出事前，我就知道範郁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，這件事他的父母也清楚，不過他的父母並不相信鬼魂之類的東西。”
　　“範郁的父母都不相信，為什麽妳會相信？”陳歌的好奇心被勾了出來。
　　“壹開始誰都不知道範郁有這個能力，直到我丈夫和兩個孩子因為車禍去世，那是我壹生中最黑暗的時間，只要看到他們的照片我就會崩潰痛哭，每當這時候，範郁總會拿著他的畫跑來找到，黑色的房子裏畫著兩個紅色的小人，他說那兩個紅色小人就是弟弟和妹妹。”
　　範郁的姑姑眼神中有了壹絲少見的暖意：“我起初並不相信，以為是範郁在哄我開心，但隨著範郁畫出越來越多的畫，我動搖了。我找到範郁，問他弟弟和妹妹現在在幹什麽，他描述的十分詳細，其中還有壹些我孩子特有的小習慣，這些東西只有我這個做母親的知道。”
　　“所以妳就相信了範郁能夠看見鬼魂？”
　　“是的，可能我主觀上也渴望這壹切都是真的，有時候我甚至會以為自己的孩子附到了範郁身上。”
　　“就算這是真的，僅憑壹幅畫也說明不了什麽，難道被範郁畫在畫裏的人都會死？”陳歌仍未放下戒心。
　　“妳可以看壹下這張畫的另外壹面。”
　　在範郁姑姑的提示下，陳歌把畫翻了過來，白紙上畫著壹口枯井，井裏面有幾個顏色更加鮮艷的紅色小人正在向外爬，壹個黑色小人站在井邊，有意思的是畫紙背面黑色小人的位置，正好也是畫紙正面黑色小人站立的位置。
　　“這學校據說有壹口死過很多人的井，井裏面的鬼快要脫困，而妳就站在井口，妳已經被它們盯上，再停留在這裏，會出事的。”範郁姑姑說的很真誠，似乎確實是在為陳歌著想。
　　摸了摸畫紙，陳歌仔細盯著畫看了半天，眉頭輕輕皺了壹下，他對比了畫紙正反兩面的小人，心中有了答案。
　　“看來是我誤會妳了。”陳歌隨手將範郁的畫塞進口袋，並沒有要歸還的意思：“正好我也準備離開，咱倆路上也能做個伴，這地方太瘆人了。”
　　“是啊。”範郁的姑姑點了點頭，朝陳歌走來。
　　陳歌也好像徹底相信了範郁的姑姑，轉身離開，他將沒有任何防備的背後暴露在範郁姑姑的視野中。
　　兩個人各懷心思，壹前壹後。
　　陳歌走的很慢，工具錘緊握在手，身後範郁的姑姑好像是害怕壹個人獨處，漸漸加快了腳步，這時候如果有人能看到陳歌表情的話，就會發現，走在前面的陳歌，雙眼平靜的嚇人。
　　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，當範郁的姑姑快要超過陳歌時，這個黑瘦女人露出了和剛才截然不同的表情，臉上青筋繃起，藏在雨衣下面的手突然伸出，拿著什麽東西刺向陳歌！
　　“早就知道妳有問題。”陳歌的反應比她還要快，出手比她還要狠，工具錘直接掄了過去，緊跟著又壹腳踹出。
　　“嘭！”
　　範郁的姑姑撞在了廁所後墻上，手裏的東西也掉落在地，發出壹聲脆響。
　　陳歌走到跟前，這時候才看清楚，那發出聲響的是壹把剔骨刀。這刀不大，是屠宰中用來剔斷筋骨、切割軟骨的，非常鋒利。
　　披頭散發，範郁的姑姑好像惡鬼壹般從地上爬起，但陳歌沒有給她進攻自己的機會，又“幫助”她躺倒在地。
　　“在妳家的時候我就覺得妳有問題，只是壹直證明不了，現在終於讓我看到妳的真面目了。”
　　力量對比懸殊，範郁的姑姑試了幾下沒有站起來，她看向陳歌的目光滿是憎惡：“妳是怎麽發現的？”
　　“從壹開始我就沒相信過妳，還有這張畫，背面的畫是妳自己偽造的，妳以為孩子的畫很容易模仿嗎？別用那種眼光看我，犯了錯的人是妳，要想人不知，除非己莫為。”陳歌將剔骨刀撿起，看著冒著寒意的刀鋒：“範郁的父母是妳殺的吧？不管出於什麽樣的動機，殺死自己的親人，妳和禽獸又有什麽區別？”
　　“我從沒想過殺人！妳根本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！”範郁的姑姑面色猙獰，似乎想到了什麽很不好的回憶。
　　“我不知道發生過什麽，但我知道妳壹定是兇手之壹。”陳歌在考慮如何讓對方暫時失去行動能力。
　　“殺人的是範郁的父親！”
　　“把所有罪責推到壹個死人頭上？妳以為這樣就能洗白自己嗎？”陳歌確定範郁姑姑身上沒有其他兇器後，才稍微放松下來。
　　“是真的。”範郁的姑姑趴在地上，終於說出了隱藏在心底的記憶：“我哥有特殊癖好，就在這個廁所裏，他逼瘋了壹個女孩，那個女孩後來聽說是自殺了。這件事發生以後，我哥就更加不正常了，疑神疑鬼，總說有人要殺他。嫂子實在受不了決定跟他離婚，但是我哥死活不同意，嫂子沒辦法就威脅我哥，說如果不離婚，就將他的癖好和罪行全部公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