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天行

阿风八千

修真武侠

  束发少年头,茕茕道上游。 神魔逐鹿去,我自蝶衣留。 他是一位明朝的书生少年,他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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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五章 思思的往事

双天行 by 阿风八千

2018-8-7 18:10

  莫珈俊身子颤抖着,伸出双手,道:“影儿,你真的是影儿,你,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?”
  黎影想要伸出双手,黎俊伯猛地咳嗽一声,黎影身子一颤,忽然身子一转冲下台去,消失不见。
  黎俊伯走上前拍拍莫珈俊的肩膀,道:“缘分天注定,有些事情不可强求,莫贤侄不必太伤心,是你的,怎么也跑不了。”他觉得奇怪的是,比武招亲已经结束,怎么那个吴非却突然不见了人影?
  此时,距离祺关城北门二十多里的山中,突然出现了三人,其中一人正是吴非。
  “主人,您怎么了,干嘛这么匆匆忙忙带我们传送来这里?”
  思思十分惊异,吴非刚才带着他们用传送符狼狈逃走,没有一点预兆。
  “有没有搞错,黎小姐居然是选我,幸好你们两个在一起,不然,我想逃都没这么快!”
  吴非额头冷汗直冒,他手中一张传送符已经烧灭。
  看到吴非狼狈的样子,思思反而扑哧一笑。
  “哈,哈哈――”
  晏畅一阵大笑。
  “主人,您这是逃婚啊!”
  吴非问道:“逃婚有什么惩罚?”
  思思掩嘴笑道:“你们事先没有任何约定,还谈什么惩罚,只是那黎小姐要伤心欲绝了!”
  吴非摇头道:“我和那黎小姐素不相识,我参加招亲,只是想去赢章少的仿神器,你看,我现在都来不及取赌注,而且还没向赤霞夫人告辞。”
  虽然没有拿到章少的仿神器,但奉三思和莫珈俊的金石他已经收入囊中。
  “主人,您既然不想被招亲,那三枝飞龙就不该接。”
  “唉,谁叫我贪心了,若不是和章少有赌约,我也不会去参加招亲。”
  当下他把和章少昨晚之事说了,思思这才想到刚才所见,道:“我刚才在台下,看到昨天那个黑袍老者了!”她把看到黑袍老者的奇异经过一说,吴非也沉思起来,片刻后低声道:“我和你的血样被人拿走,一定有原因,看来这次招亲并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,说不定还有其他内幕,也许,我不辞而别是明智的选择!”
  晏畅道:“非哥,刚才还有一个恶女人欺负了思思!”
  吴非点点头道:“是吗,难怪我刚才心跳得厉害,很明显感到有什么不对,那是个什么样的恶女人?”
  晏畅比划着,道:“一个大眼睛,脸上全是麻子的丑女人!”
  其实那个女人并不丑,晏畅故意夸张。
  吴非道:“算了,以后你们说话小心些,有些修炼者心眼很小,你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们了。”
  思思恩了一声,道“主人,其实思思的血液很奇怪,我以前想把自己卖给修炼者,可惜一次也没成功过,主人,思思还没时间跟您说说我的来历。”
  吴非看了看周遭,他用的这张传送符不是定向传送,并没有特定方向,应该不会被人追来,于是找了块草地盘膝坐下,道:“好啊,我们现在有时间了,你慢慢说给我听。”
  思思整理了一下思绪,这才缓缓道:“在这个度越国东南边,有一个佛国,思思的家便是在那里。”
  第一次听到佛国这个地方,吴非有些好奇,晏畅眨着眼,想要插嘴,望着思思却又不敢。
  “我们天行大陆上,修炼者分为神道和魔道,佛国修炼者是修炼神道,但他们并不是只信佛,对于道和其他教也是信的,当然佛国的佛主有自己的治国理念,他觉得修炼者应该修身、修心,为天下苍生做事。”
  听到这里,吴非点点头,道:“你们的佛主大人看来是一个有宏大抱负的修炼者。”
  思思摇摇头,道:“佛国是一个传承之国,佛主之位是转世传承,我离开那里,听到其他国家的人说,越是理想宏大的国主,越是祸害,比如我们佛国,所有人都不敢说佛主半个不字,很多修炼者出了佛国都不敢回来,要说天行大陆上谁的权力最大,只怕不是神道第一长老叶大千,也不是魔神殿的魔君,应该是佛国的佛主大人,佛主大人直接驱使的奴役,没有十万也有八万,那些采矿寻宝的,可以百万计。”
  “啊,那他提出修炼者要修身、修心,怎么要那么多奴役?”
  “是啊,建筑、挖矿、寻找宝物等,在我们佛国,只要犯错,就必须服役惩罚,哪怕在外面不小心丢了点杂物,都要去寺庙清扫一个月。”
  吴非点点头,不再言语,他对佛国的好印象此时已经消减了许多。
  思思接着道:“佛主大人认为各国由国主、城主的构成并不好,应该由一个强大的国主来治理,所以佛国和其他国相比,特别封闭,进出都很难,而且他们的传送阵都不通他国。”
  晏畅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那你们佛主大人的修为是什么境界?”
  思思道:“佛主一脉,是灵童转世的传承,基本都能修炼到最顶级,如果没有灵童转世,那就由佛主指定。”
  吴非道:“算了,你还是讲讲你为何流落在外吧,佛国的事,以后有时间你再跟我讲。”
  思思正了正身子,脸上出现哀伤和怨恨之色。
  “我们闵家是佛国的一支,原来在佛国还是有些地位的,但是近几百年,修炼者出得越来越少,到了近三代,全部都是凡人,没一个修炼者,唯一一个第二层淬体境的修炼者在二十年前去世了,所以欺负我们的人越来越多,爹爹和家族的长老商议之下,带着全族人迁出雅德格巴城,来到偏远的老春江附近建了一个村子,谁叫我们闵家三百年都出不了一个修炼者呢?”
  说到这里,思思的眼中充满悲哀,吴非没有打断她。
  “老春江附近也有一些凡人居住,他们打渔为生,大多很淳朴,我们以为终于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,可以修养生息,与世无争,可是没想到,老春江附近又迁来一个家族,这就是我们的恶邻谭家了,那谭家有个长子名叫谭画,他十几岁才发现了半神根,可以修炼,于是不可一世、横行霸道,先是欺负乡邻,后来又侵占我们闵家的产业,有一次他瞧见我,就要我做他的神奴,不过,幸运的是他的血和我无法融合。
  谭画抓了我,强迫我服侍他,并要我们全族迁走,爹爹自然不肯答应,我们闵家的弟子虽然没有修炼者,但从小都修炼体技,拳脚上的修为也是不弱,对付一个刚刚修炼的半神根修炼者,也不是全无一战之力。
  于是我们和谭家动手,他有修炼者的修为虽然厉害,但我们用体技誓死抵抗,谭家人也不能占到太大便宜。
  我被救回家之后,那个谭画竟然使用了最卑鄙、最狠毒的手段,他用修炼者的身法,在我们家水缸中下毒,三天之内,我们闵家的人相继中毒而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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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序 那小子去哪了?
  大明万历十五年。
  三月。
  昌沙城。
  昌沙城是一座古城,它有着千年历史,人口约摸三十万,周边有汉苗彝混居,地域广阔。
  要说昌沙城最著名的地方,乃是麓风书院。
  这麓风书院拥千年学府之誉,号称天下四大书院之首。
  坊间传言,那些考上功名却并非麓风书院的学子,都会觉得自己矮了一等,所以这麓风书院的学生在昌沙城可以挺胸抬头,睥睨一切。
  但是今天,麓风书院的山长宗玉琦宗院主,却带着全体老师和学生,恭恭敬敬站在书院门口,他们在迎接什么人的到来。
  这位宗玉琦年纪在五十开外,身形瘦小,但一颗头颅显得颇大,站在那里渊渟岳峙,颇有些一派宗师的风范。
  书院门口的坪中,站了数百看热闹的百姓。
  “喂,你晓得不,今天麓风书院这是迎接那路神仙?”
  一个穿着麻衣的老叫花向身旁一个卖馒头的中年汉子问道。
  “去,要你的饭去!”
  中年汉子生怕老叫花向他讨馒头,不耐烦地应道。
  两人身前一个山羊胡的矮胖子回身道:“嘿嘿,这都不知道,麓风书院今天是在迎接一位姑娘呢!”
  “姑娘,什么姑娘,这么大排场?”
  老叫花显然大跌眼镜,他不相信惟楚有才、于斯为盛的麓风书院,会为一个女人列出这样的阵仗。
  那矮胖子得意地道:“你们不知道吧,这位姑娘名叫何香儿,乃是天下第一才女!”
  老叫花吃惊地道:“天下第一才女?莫不是京城那位三岁倒背唐诗,七岁对倒京城的第一联王,十三岁时进殿面君,和首辅大臣谈论古今天下事的何香儿?”
  那中年汉子不屑地道:“天下第一才女有屁用,长得漂亮嫁个好人家才是正经!”
  其实他们谈论的何香儿,真名叫何芗贰,只是寻常百姓只顾上口,管她是香儿还是芗贰。
  这位何芗贰师从心学大师钱闻照,于心学一道研究颇深,以她的学问才华和名声,隐隐然成为王艮之后的心学第一传人。
  老叫花身后一个麻脸少年道:“何香儿这么大的学问,她是来挑战麓风书院么?”
  矮胖男子道:“说得是,麓风书院号称四大书院之首,人家何香儿是天下第一,到底谁厉害,自然要分个高下!”
  老叫花兴奋地道:“这么说来,今天有好戏看了?”
  “有好戏也轮不到你看啊,嗲嗲!”
  卖馒头的中年汉子戏谑地说道。
  矮胖子却哼了一声,道:“有什么好戏看,你们没看见麓风书院如临大敌,他们这是心虚呢,我听说麓风书院的山长大人宗玉琦,到处请帮手,今天各路大儒都会莅临此地,共同对付那个何香儿!”
  中年汉子哼道:“一个丫头片子,有那么厉害吗?”
  矮胖子道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,我听京城来的朋友说,这位何香儿在京城挑战各路名家,无论诗词歌赋、对联书法,都一一获胜,这次她来麓风书院,还根本就没把我们麓风书院放在眼里!”
  “那她还来昌沙城干嘛?”
  中年汉子终于忍不住发问。
  矮胖子卖着关子道:“因为,她要来挑战另一个厉害之人!”
  “谁啊?”
  边上众人一起问道。
  矮胖子瞥了一眼众人,得意地捋着山羊胡道:“说起来你们都知道,那位厉害之人,就是当今理学第一宗师周重生!”
  众人露出震惊之色。
  老叫花道:“这位何香儿真是胆大,竟敢挑战理学大师周重生,不过,他老人家要是输了怎么办?”
  卖馒头的汉子哼道:“难怪今天这么热闹,不过,长江后浪推前浪,前浪总是要死的,希望他早点死在沙滩上!”
  老叫花道:“你这人说话没口德,这么做生意,馒头一个都卖不出去!”
  中年汉子哼道:“卖不出去,我自己吃,就是不给你,气死你!”
  那山羊胡的矮胖子显得消息灵通,道:“你们知道不,周老夫子辞官前,乃是吏部员外郎,现如今他虽然不再为官,可是当今的首辅大人都要对他执弟子之礼,他怎会亲自去迎战一个初出茅庐的第一才女?”
  有人奇道:“那他来干嘛?”
  矮胖子道:“当然是迎战了,不过,却不是他本人迎战,而是他的弟子来。”
  老叫花问道:“周老夫子的弟子是哪位,能对付得了何香儿?”
  矮胖子道:“我也只是听说,周老夫子弟子有两个,一个叫欧阳济泽,一个叫吴非,他老人家这次带那个吴非来,那小子是嵩江府第一才子!”
  中年汉子不屑地道:“嵩江府那种小地方,还第一才子呢,怕是连我们昌沙城的七岁小儿都不如,周老夫子看来这次要英名扫地了!”
  老叫花道:“你这种人没眼光,周老夫子那么大的名气,弟子岂会是一般人?”
  中年汉子道:“你敢跟我赌不,要是那吴非能赢何香儿,我这篮馒头全部给你,要是他输了,你得全部买下!”
  老叫花愤愤道:“多谢看得起,可惜我没钱,要是有钱,我还真就跟你赌一把!”
  边上有人递给那老叫花银子,道:“跟他赌,就跟他赌!”
  这时有消息传来,钱闻照先生已带着何香儿等人上船,不时便会渡过昌沙江来到麓风书院。
  蓦地一阵马蹄声传来,接着有两百名士兵来到书院门口,他们盔甲鲜明,号令整齐,下马后手持兵刃,将围观的百姓赶到道路两旁,然后沿书院门口的道路站立。
  所有人都露出惊容,不知出了什么变故。
  有一个官长模样的人来到宗玉琦面前递上一封书简,宗玉琦看罢,对众师生道:“刚刚接到讯息,本洲昌沙王阁下要来我们书院观学,这是我们书院的荣誉,今日绝不允许出任何差错!”
  昌沙王名叫朱由真,在昌沙洲的地界上,权力最大者非这朱由真莫属。
  众师生闻言均是倒吸了口凉气,何芗贰今日来挑战,竟惊动了地方第一人。
  不多时,车马陆续到来,宗玉琦带着几位年长的老者来到车马旁,有士兵上前撩开车帘,第一辆车上当先下来一人,这人年约六十许,银发白须,面色红润,他走到宗玉琦面前先抱拳行礼,接着两人四掌相握拥抱一起,显得十分亲热,有人低声道:“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钱闻照,钱老先生!”
  钱闻照拉着宗玉琦来到一辆马车旁,叫道:“芗贰,出来吧。”
  车中有一个女子曼妙的声音答道:“是,老师!”
  车帘一挑,一位青衫儒装的少女从车中迈步下来。
  这少女瑶鼻樱唇,五官精致,她峨眉轻轻一扫,双目已低低放下。
  围观众人离得还远,虽然看不清那少女面目,但她一下车,立刻都安静下来,似乎都已被震撼住一样。
  后面车上此时又下来三位老者,宗玉琦笑着迎上前,朗声道:“陈老、宗老、尚老,许久不见,三位精神矍铄,风釆不减当年啊!”
  陈老就是江淮名宿陈第洲,他上来和宗玉琦见礼后,四下一望,问道:“咦,怎么不见补之老哥,还有他那位弟子吴非呢?”他口中的补之,便是周重生周老夫子。
  宗玉琦满脸愧色,道:“补之老哥忽然没了联系,那位吴非今天怕是来不了啦!”
  听到这话,钱闻照、陈第洲等人都是愕然抬头。
  宗玉琦笑道:“少了吴非,还有刘非、周非,我们麓风书院的弟子,哪个不是千里挑一!”
  何芗贰眉毛一挑,脸上失望之色毕现,她心中问道:“我今天白来了么,那个叫吴非的嵩江府第一才子,我就是为他而来,难道他怯场了?”她看过吴非的诗词和书法,自忖当今天下,有谁还能让自己多看一眼,除了这位嵩江府才子,还真没有第二人,可是他到底去了哪里?
  此时天空中一块浓浓的云团凝聚,像一头巨牛冲天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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